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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书展|一场6小时的文学CityWalk

2023-08-24 17:50:34    来源:腾讯网

上海书展期间,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文学CityWalk·上海站——2023上海书展隐藏款”活动,设计了一条长达6小时的“文学CityWalk”路线。从宋代诗词的爱国主题,到中文人的性格、才情与命运,从阅读历史的意义,到生活困境中的选择……莫砺锋、陈平原、王笛、姚鄂梅等学者、作家在人民文学出版社直播间和上海·阿基米德愚园路电台,与数万读者分享新书,共享文学CityWalk的乐趣。


(相关资料图)

这场“文学CityWalk”从遥远的古典中国开始,第一场活动的主题是“宋代诗词的爱国主题——莫砺锋《宋诗鉴赏》分享会”,嘉宾为南京大学文科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莫砺锋,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李贵。

书影

注评者莫砺锋简要介绍了《宋诗鉴赏》的编纂缘起、挑选体例,指出在本书中挑选一百首宋诗、一百首宋词,是有意为之的“平分秋色”的处理方式。这本书的遴选过程中,曾仔细研究过包括程千帆《宋诗选》、钱锺书《宋诗选注》、胡云翼《宋词选》在内的名家选本,也重视利用后出转精的宋代总集的成果。整体上,遴选时并没有选那些特别小的小家,而是重视宋代的文学大家,并从喜闻乐见、家喻户晓的作品中,精中选精,把好作品再度推向千家万户。

对于宋词的价值、地位,大家往往比较熟悉,但对于宋诗,大家往往不太认可。但事实上,莫砺锋以为,宋诗在唐人鲜有开拓的题材、风格上,都有所突破,敢于用俗字,写俗事,但一样能写出诗意来。

同时,宋诗在“平淡”之风上,也做到了对唐诗的补充。在宋代文学中,尤其是宋代诗词方面,爱国主义主题的高扬是它非常大的特点和优点,这一特点,跟宋代的历史背景有着密切的关系。以入选《宋诗鉴赏》之文天祥《正气歌》和《念奴娇》这一诗、一词为例,可以看出,文天祥用他的壮语,抒发了他心中强烈的爱国感情。宋代诗词的爱国主义主题,是我们民族精神力量的凝聚,这些作品值得我们细心阅读,仔细品味。我们读这些作品,不仅仅是在读一篇篇优美的文学作品,也是在接受人生观的熏陶,获得教益。

嘉宾李贵认为,莫砺锋从海量的作品中选录200首,无异于沧海采珠,难度极大。莫老师在名诗的基础之上又定了一个“大家”的标准,选取代表作。这部书,在选目上可以说是以选见史,精中选精,背后蕴含着自己独特的文学史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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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活动的主题是《中文人的性格、才情及命运——〈花开叶落中文系(增订版)〉新书分享会》,北京大学博雅讲席教授、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陈平原,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魏泉进行了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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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平原谈道,本书是在百年中国学术的视野中讨论一个具体的科系——中文系。“书里具体的学人,都是我所亲近的、我所观察的、我所敬仰的那些中文系的教授们,以北京大学为主,兼及中外学界。本书的特点,很大程度上是它关注现代教育体制,就是中文系;生活在这个教育体制下的人,就是教授,写他们的生存状态以及精神风貌。因为不是写传记,所以我就写特别有感触的某一个侧面,对于了解文人的精神状态和日常生活会有意义。尤其是读中文系或者喜欢、关心中文系的人会对这本书有兴趣。”

陈平原也介绍,书中插入五十幅图片,绝大部分是自己与中外师友的合影。每一幅图讲究的是跟相关的文字能够互相支撑,形成一种对话。

嘉宾魏泉认为,陈平原的散文自成一体,有很高雅的趣味。它不俗,但又通俗,所以读者众多。他的散文看起来平淡,好像脱口而出,但背后都有文章上的经营和他的苦心追求。他的每一篇散文都是精心结撰的,都有他的用力之处和笔墨趣味,没有一篇是敷衍和粗糙的。

现场

《蚌壳与珍珠:上海武康大楼居民口述》由人民文学出版社于2023年4月出版。武康大楼是上海的一座百年地标性建筑,从中可以看到武康大楼乃至上海的近现代史,并折射出民众日常生活的意义和价值。

第三场活动,以“居民述说自己的历史——《蚌壳与珍珠:上海武康大楼居民口述》新书发布暨签售”为名,活动由复旦大学社会学教授于海主持,本书作者陈丹燕和陈保平对谈。

于海认为,口述史的主角是居民,这是容易看到的。但居民的门是如何被敲开的?敲开后为什么愿意接受研究者的访谈?访谈后为什么愿意被实名发布口述?这些都是不容易看到的。事实上,若无口述的发起和组织,很少居民会自发讲述自己过往人生;也很少能遇到倾听者;更少机会让私人叙述成为公共文字。本书的真相是,让武康大楼居民口述设想得以实现的,是有文化关怀的提案倡议、基层政府的网络支持、各路专家的智力贡献和充满韧性的田野工作的合力作用。但这一切努力全都采取后台姿态,以免喧宾夺主。成就居民为第一主体的自觉,也成就了本书口述史方法论的价值。

陈丹燕说道,武康大楼在他们做口述史的过程中变成了一个网红大楼,每个人都知道路过武康大楼时,周围全都是拍照片的人。她去和徐汇区文旅做了一个田野调查:为什么这些人要在武康大楼外面拍照片,他们到底从哪里来的?是哪个年龄层的?她拿这个调查报告第一个给了童明教授,他是建筑学的家庭,她做的他的口述史。他说了他对于这个大楼变成网红大楼的判断:

第一,从地理方位来看,这个大楼在五条街道通道上,非常接近欧洲的纪念碑广场。广场是这样圆上来,武康大楼的位置很像一个纪念碑的位置。这个地理位置天生容易有人聚集,如果这个纪念碑好看,就会有很多人去看。第二,对于衡复风貌保护区来说,你说布达佩斯很多,他说纽约有一个更漂亮的,法国很多转角都是这样子的,包括陈丹燕和陈保平去墨西哥,连墨西哥老城很多转角都是小型武康大楼这样的建筑。

为什么在上海的武康大楼会值得这么多人去喜爱它?从平面抽高,看一个谷歌三维的地图,你可以看到在整个风貌保护区里,是没有一个地理位置像武康大楼这样合适做整个风貌保护区的纪念性建筑,武康大楼非常合适在这个位置上当成一个纪念碑。在2010年到2020年的过程中,它成为上海人对自己风貌保护区建筑的纪念。第三,他说在上海这个城市里作为现代主义建筑,它是一个标志性建筑。我们不讲布达佩斯,我们不讲纽约熨斗大楼,也不讲巴黎那些老城转角的楼。于海说的在地性,在当地的地图、当地的历史、当地的经济发展,城市转型的过程当中,起到了非常独特的作用。这个时代造了一栋英雄的楼,这座楼叫武康大楼。

陈保平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叙述,如果不同人的记忆有相同的地方,这个就是不同人留下的共同记忆就是历史。比如养鸡或者小孩子说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看爷爷桌子下藏着饼干箱,这种共同的记忆可以看出来上世纪60年代是一个食品非常匮乏的年代。如果对一个群体做口述史,我们更看重他们共同的记忆。共同记忆,这就是做口述史的一个重要意义。

现场

人文社举办的第四场活动名为“今天我们为什么要读历史?——《历史的微声》《那间街角的茶铺》分享会”,活动由《澎湃新闻·上海书评》执行主编郑诗亮主持,澳门大学讲席教授、历史学家王笛和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教授许纪霖对谈。

王笛和许纪霖就历史研究的大问题和小问题,历史与文学的关系,怎样进行普通人的研究,历史写作要以人为主体等问题进行了对话。

王笛说,要进入到普通人的世界,表面上看来我们眼里面都是日常,但是作为历史研究的课题,一旦进入课题以后就会发现面临非常多的困难。过去的历史资料对日常生活的描述是非常少的。他介绍了《那间街角的茶铺》和《历史的微声》的写作缘起。他认为学术研究和大众的写作没有一个完全分离的鸿沟,学术研究中收集了大量的资料,其实大量的具体细节、故事没有办法用在学术专著或者论文中,而许多有趣的故事则可以用在非虚构的写作中。

许纪霖觉得王笛是在尝试另外一种史学,这种史学是文学和史学的结合,王笛的书非常好看,《那间街角的茶铺》中每一句话、每一个场景都是信史,都是有根据的。

另外,在上海书展期间,也举办了“幸存者与不完美的人——陆天明《沿途》新书分享会”。

《沿途》是中国作家协会“新时代文学攀登计划”中的一部重要作品,书写了一代人从城市离开到新疆,走向边远建设,后又归来的人生遭际与人生命运。这个“出走”又“归来”的过程,同时也是自我改变、自我完善的过程。关于《幸存者》和《沿途》之间的关系,何向阳提出,《幸存者》是青春的书写,而《沿途》是中年的书写、盛年的书写,前面是走出去的写作,后面是回归的写作。人生到了80岁,其实到了要总结自己的来路,或者说这一代人的来路和命运的时候。我们知道林语堂有80自述,王蒙有80自述,这部陆天明的《沿途》也可以看成是他的80自述。陆天明出生于1943年,在上世纪60年代初到了边地、到了新疆、到了兵团,他们这一代人对命运的总结梳理与回溯,是我们应该了解的。

吴俊认为,“沿途”这个概念是时间与空间融会得非常好的名词,小说通过一个特定的视角来指向广阔的世界。在第二部《沿途》中,陆天明用电影闪回的镜头把故事场景代入到第一部《幸存者》的时代,从这点来说,《沿途》很好地把“中国三部曲”的前两部联系在一起。此外,《沿途》的结尾是十分开放式的写法,也许在第三部中,主人公的生活将以一种新的方式展开,并且伴随着改革开放带来的裂变。

吴俊补充道,从知青时代、改革开放时代到新时代,陆天明和他的《沿途》能够重返知青历史现场,重新书写新中国最早的一两代人的命运和他们的生活,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展开中国命运的书写,这是他对我们这个时代的贡献。此外,他还讨论了书中“理想主义”的问题。他认为,没有现实感的理想主义其实是很虚空的,是不能够脚踏实地的,会遮蔽我们对于现实的关照;反过来说,如果现实没有理想的指引,很可能就会成为一个既得利益者、全能主义者,找不到真正的人生价值实现的方式。陆天明这代人由于不可抗力、命运使然,被推向不可知的未来和命运,现在中国人的命运仍在“沿途”上。

何向阳继续讨论了有关“知青文学”的问题。她认为,知青这一代的故事在改革开放之后这几十年都在不断延续,他们的思索、他们对自己和家国的“反刍”仍在继续。从这一层面来看,知青文学其实是没有终结的。我们如果谈知青文学,其实要往前延伸,不能只停留在理想主义、谈初心信仰的状态,或者那些热血沸腾的、激情燃烧的岁月,而应该从他们人格的建构、结构、成长状态去理解。

8月21日,苏沧桑携《遇见树》和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评论家王宏图进行了一场对谈。

《遇见树》是散文名家苏沧桑散文创作三十五年来的第一本作品精选集,所选的散文都是她最深情细腻的用心之作,其中大部分是近几年的新作。苏沧桑的文字兼具大气和柔美,《遇见树》在明心见性的叙述中,作者记录山水、描摹人性、并延伸出美与哲思。

王宏图认为,苏沧桑的散文洋溢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和色调,从她的笔端可以感触到当代人罕有的从容、镇定的心境。她是大自然孵育的孩子,与自然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字里行间洋溢着浓郁的野地气息,它们和浓得化不开的亲情、对世人、对大千世界深挚的温情水乳交融地结合成一体。

谈到自己的写作,苏沧桑认为,好文字的味道,不仅仅是一草一木一石一花一鲲一鹏一人的味道,而是整个森林的味道、海洋的味道。她说:人类之所以拥有无比璀璨的文明,正是源于创造精神。也许将来有一天,文学除了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等司空见惯的文体之外,会有一种新的文体横空出世并深入人心。因此,她放任自己在文字的高山上披荆斩棘、迎风舒展,在文字的海洋里耕云牧雨、乘风破浪,在文字的草原上信马由缰、驰骋四方,不断拓展着散文写作的审美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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